文◎釋法觀 2013.6.14
一﹒山外一章
記憶中的，感覺愈來愈多往裡積壓了、好多好多都變得久遠了；時空中，這一幕幕，輕煙般地，出現、消散……。
小時的記憶，看著彌留中的外婆，似乎，為了等候一個遲歸的孩兒，忍著不嚥下那最後一口氣。
斑駁的記憶，當年癌病的玉霞法友，我出國參學前，以正念正知的法示相勉；數月後她託人捎來信函問候，工整的字跡，期待回國再聆分享…云云；回台後法友告知，她臨終在跪誦金剛經中安祥止息，我略感不捨、但欣慰祝福。
父母親的過世是相對猶新的記憶，傷痛不捨是有的，但深心感恩祝福；兩老都是在法觀目前，吸呼吸呼到最後一口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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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這個近半百的歲數，有多少認識的人啊，都已告別此生離去！
就肉體的生命言，生命本是在呼吸間而已；一口氣不來，此生一鞠躬，續接下一生。
記憶是什麼？這些記憶，有、亦或幻有，石上、沙上、水上的畫痕，虛空裡、還是落了印？都好，無礙於都是生命學習、經歷、覺醒、蛻變的軌跡，有它本來如此的作用與意義，一切如實。該留著的，在人們心裡；該留著的，以各種形式留了下來。
二﹒開門見山
書中。
米奇在畢業典禮那天，答應他最喜歡的教授墨瑞，會和他保持聯絡。沒想到自此淹沒、迷失在世間的追逐洪流之中。直到十六年後，一個漫不經心轉著電視頻道的深夜，電視主持人一句「墨瑞‧史瓦茲是誰？…」，看到生病、患了路格瑞氏症(漸凍症)的教授接受著訪問，米奇楞住了。
就這樣，因緣不可思議地，米奇幸運地找回了恩師，找回了自己；在老教授過世前幾個月中，都在星期二，親聆了老師一生的最後一門課──生命的意義，直到恩師平靜過世。米奇也完成了師生兩人間的這最後一篇論文。
生命中重要的東西是什麼？──對受苦的人感同身受，哭，愛，迎向未失去的，記得死亡，心靈成長，如實知之，不要執著，擁抱衰老，不吝分享，全心全意，放下傲慢虛榮，寬恕，對死亡感到平心靜氣，平靜死去………等等──這是墨瑞的睿智生命所提供給我們的。
三﹒良師指點
墨瑞說：「有時早上起來會……，為我失去的東西悲傷。我悲傷我這種緩慢無情的死法，然後我就停止悲傷。」「如果必要，我會好好哭上一場，但哭過後我會專注在生命中仍未失去的種種好東西上面……。」
墨瑞說：「學佛教徒那樣。每天都想像有隻小鳥兒站在你肩上，問著『就是今天嗎？我準備好了嗎？我一切都盡了力嗎？我是否問心無愧？』」他把頭側到一邊去，彷彿真有隻小鳥兒停在他肩上。他說：「今天就是我死去的日子嗎？」……他對各宗教兼容並蓄，……「只要你學會死亡，你就學會了活著。」………「你把那一切都剝除掉，專注在重要的東西上。當你了解自己就要死了，看事情就會相當不同。」「……你可能會想多花些時間在心靈的東西上。」
墨瑞說：「你知道佛教徒怎麼說？不要執著於萬事萬物，因為萬事萬物均無常。」……「不執著的意思，並不是你不讓感覺經驗穿透你，事實上正好相反，你要讓它完全穿透你。這樣你才能將它放下。」悲傷、痛苦、驚慌、恐懼、焦躁、孤寂感…等等情緒，例如恐懼，墨瑞說：「……如果你讓恐懼進來，像是穿上一件常穿的衣服，你就可以對自己說：『很好，只是恐懼而已，我不會讓自己被它主宰，我只是如實知之。』」……墨瑞重述一遍：「不要執著。」
墨瑞說：「年老並不只是衰老。它是成長……。」羨慕年輕？墨瑞說：「說真的，我身上可以找到每個不同的年齡。我是三歲大，我是五歲大，我是三十七歲大，我是……。應該作小孩的時候，我高高興興作小孩。應該作智慧老人的時候，我高高興興作智慧老人。想想我能作多少！我是每個年紀，一直到我現在的歲數。……」
墨瑞說：「這疾病在打擊著我的心靈。但是它得不到我的心靈。它會得到我的身體，但得不到我的心靈。」
墨瑞說：「死亡是自然的，說真的，我們對死亡大驚小怪，因為我們不把自己視為自然的一部分。……凡有生者，必有死。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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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瑞說：「…愛讓你活在人間，就算你死了也活著。」
老教授的座右銘，是大詩人奧登說的一句話：「不相愛，即如死滅。」
老教授決定墓碑上刻的是「誨人不倦，至死方休。」
四﹒永遠不遲
推薦您看這本書，讓老教授用他的全生命、他身口意的愛與智慧，來滋潤、洗滌我們的心。
米奇自大學時期便稱墨瑞為「教練」。是啊，我們都還經驗智慧不足，我們都還只是在不斷練習、摸索、修正、日漸純熟中的「選手」。
米奇生命中，遇到這麼一位真正的好老師。
米奇說，他從墨瑞‧史瓦茲教授學到了什麼：生命中沒有什麼「太遲了」的事。
老教授的課還在上著、沒停歇呢。書中的愛、清明與智慧……，你我何妨靜靜坐下片刻，展書而讀，以此為師，感受一下老教授雋永的生命故事呢？！
筆者按：1.墨瑞‧史瓦茲(Morrie
Schwartz)，1916.12.20～1995.11.4。
2.【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】，米奇‧艾爾邦 著／白裕承 譯，大塊文化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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